§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仇問在自己的杯底光了之後，便又同齊夜曇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聽完齊夜曇的回答，仇問便連同他喝過的杯子也一併收走、擱到廚房裡的流理台，這才回頭笑著望著齊夜曇。

「妳要不要先淋個浴？剛才外頭有點冷......」當怕她會凍僵的仇問一問畢，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是個女孩的事實，要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屋裡洗澡這點實在是有點不禮貌；因此，那張老實的臉孔因而赧紅，慢了半拍才迭聲地辯解道：「啊，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洗個澡也好，這樣子也比較好睡。

瞄了仇問一眼，齊夜曇扯扯唇，根本沒想要計較這一點，只問出一句話：「請問浴室在哪兒？」

仇問這才收斂起剛才因焦急而有點慌了的手腳，不甚自在地笑著伸手指指廚房的旁邊，「那兒。」

「謝謝。」道了聲謝就馬上支起身來的齊夜曇點點頭表示知情，跟著踏著步伐往浴室的方向走，但是走沒幾步的他卻又回過頭來望向仇問的方向，讓他那雙專注追著齊夜曇美麗身影的目光因而一頓，在發現自己偷偷盯著他看竟當場被抓包之後，神情裡帶了一抹尷尬，而後苦笑地扯唇。

「抱歉，能借我一套乾淨的衣物換上嗎？」不以為意的齊夜曇聳聳肩，瞅著仇問就問出口來，沒發覺當對方聽明的時候，那張臉上一閃而逝的一抹赧色。

仇問當場結巴，「妳是說......呃......我沒聽錯吧？」懷疑地瞥著齊夜曇對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仇問連忙移開了他的眼，避開了齊夜曇那張美麗絕塵的笑顏，當視線往下走之後，就這麼膠著在齊夜曇的胸脯上，「可是，妳的換洗衣物......比我們男人還要麻煩不是嗎！？」比如那些五顏六色的內在美之類的。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要到哪裡去買那些女人家的內在美啊！？

仇問漲紅著那張憨厚的臉孔逕自煩惱著，沒發覺齊夜曇早猜到了他默不作聲的原因、又瞥著他那乍紅乍白的臉色，在暗地裡偷偷地笑出聲來了。

呵呵！這個老實的警察看起來還真不像是個警察......

忍不住噗嗤一聲，齊夜曇好笑地望著仇問抬起頭來，一副很為難地對他說：「現在很晚了，所以沒有地方可以買......呃，內、內......」那個“衣”字再怎麼樣都說不出口，所以仇問只能急得燒紅了臉外加結巴，最後還是齊夜曇不忍心看他舌頭打結，這才自己接了下去。

「我知道。不過，現在你只要借我一件衣服就行了。」這傻傢伙，還真的以為他是女孩子啊！？呵呵......

「喔......」耳畔輕輕地掠過齊夜曇的這句話，仇問沒敢再抬頭了，僅是垂著頭掩飾著自己瞬間燒紅的臉和耳根，再趕忙地點點頭。

「謝謝。」

待齊夜曇走進浴室不久之後，就能聽見裡頭傳出一陣淅瀝嘩啦的水聲，仇問心跳快速地坐在沙發上頭，眼角不時瞄著浴室的方向，赧顏。

雖然他是基於一片好心見義勇為才留她過夜，但是......他壓根兒沒想到兩人同處一室有多麼不方便，光是男、女有別的這點就足以讓他的心思跟著不停地翻來覆去了，何況她還是一個美麗如仙女的女孩。

仇問有些懊惱地用雙手掩住臉，但卻怎麼也無法抹去心口上的那陣激烈的躍動，頓時輕吟了一聲，「真是好心沒好報......」喃喃自語著，仇問忽然發現耳畔的水聲不見了，於是一驚之下趕緊起身奔回房，在自己的衣櫃裡找出一件綿ㄒ，然後再回到浴室門前。

「呃......衣服來了。」

「謝謝。」照樣道謝的齊夜曇把門打開了一點縫隙，而後緩慢地伸出一隻纖手，仇問見了忍不住吞吞口水，因為那隻柔嫩的手臂上頭還沾了一點沐浴過後的淺香與透明的水珠，自門裡遞出來的時候是有點粉嫩的顏色。

「在這裡......」無言地將衣服送到那隻手上、望著門板隨即又闔上了的仇問低頭撫著急速跳動的胸口，腦袋裡已經想像出她剛剛出浴的誘人樣子了，這些活色生香的想像圖讓仇問忍不住登時一陣氣血翻湧。

嗚......不能亂想、不能亂想啊！

就在仇問正對著自己努力精神訓話的同時間，浴室的門被人打開了，走出來的是剛洗完澡、一頭髮絲仍舊在滴著水的齊夜曇，他那張被熱水薰成粉紅色的粉嫩臉頰就好像是一顆熟透的蜜桃般的誘人，纖細的四肢被衣物緊緊包裹住。

不過，那片平坦的胸口......

「啊，好舒服！」齊夜曇像貓一般地瞇起眼兒，喃喃著，眼角發現了仇問露出驚訝的臉色朝他望來，他忍不住揚了揚唇角，「怎麼了？換你了喔！」

「......妳是男的！？」仇問攏眉，驚聲地開口問。

「我從來都是男的啊！」忍住即將脫口的笑意，張著一雙無辜水亮大眼，齊夜曇微笑地望著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