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三日後，里禮在玄傳達皇甫天霽的意思之下，撤下了所有的結界。

「你，拿水過來。」簡潔地朝著洛唯指著桌上的茶壺，皇甫天霽高傲地昂著下頷，有氣無力地說著；但是守在他身邊的洛唯不以為忤，臉上依舊綻開淺淺的微笑。

「好，就來了。」洛唯開心地取來茶杯裝水，跟著再走回床邊餵過皇甫天霽，直到對方張著一雙狐疑的碧眸盯住他為止，他才察覺皇甫天霽似乎一副想說些什麼的模樣，「怎麼了？」

「你，怪怪的。」當場皺起眉頭，皇甫天霽望著洛唯像是有什麼值得愉快的事情般，仍然維持著臉上的那抹可愛笑容。

「哪有？」洛唯將杯子擱回桌前之後再回到床畔盯著醒來已經有一日的皇甫天霽，關切地說：「你才剛醒過來，所以體力還沒恢復，還是乖乖躺好吧！」

「你真的怪怪的。」按住洛唯輕推他肩頭的手、沒有理會洛唯的話，硬是支著腰坐在床榻上，一邊懷疑地托腮睨著眼前那張笑得燦爛的臉孔，眉尖忍不住輕地一蹙：「......你吃錯藥了嗎！？」之前他不是還挺會跟他開口反駁的嗎！？怎麼現在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洛唯貼心地將枕頭讓皇甫天霽靠在身後，這才抬頭笑著說：「我只是很高興你終於醒過來而已......」語畢，洛唯便見聞言的皇甫天霽慢慢地漲紅了那張絕色臉龐，佯裝不悅地撇過頭去。

「這、這還需要你來說嗎！？我可沒有那麼不濟事......」

「是、是，你其實是很濟用的。」知道皇甫天霽正在鬧彆扭，洛唯連忙笑著順著他的話來說，沒想到下一刻果然見到皇甫天霽自鼻端哼出自信的一口氣。

「這的確是實話。」

洛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讓皇甫天霽回過眸來對著他就是一瞪。

「你在笑什麼！？」

啊啊......他果然是在鬧彆扭，真可愛呢！

「沒事。」洛唯笑著搖頭，回答。

「哼！還不知道是誰呢，在我一醒來就撲到我身上哭給我看了......」得理沒饒人的皇甫天霽繼續說了下去。

「那是因為你......你昏了好多天嘛！害我很擔心你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被嘲笑的洛唯忍不住當場赧顏了。

皇甫天霽沒有回話，僅是盯著洛唯那逃避他而背過去的身影，微然抿唇，最後脫口說出一句話：「謝謝。」

洛唯訝異地回頭盯著皇甫天霽咬唇、撇過螓首不語的樣子，而後理解地笑了一笑，頑皮地回應：「不客氣。」

「哼。」

「不過，話說回來，你......玄大哥說你用盡了所有的靈力？」

瞄了洛唯一眼，皇甫天霽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啟口：「我必須這麼做。」

「皇帝陛下他......拿我們威脅你嗎？」洛唯望著皇甫天霽的神色瞬間轉為複雜，不答；不過，就算皇甫天霽沒說，他也自玄大哥那裡聽說了，據聞是住在池裡的魚精告訴他的。

忍不住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洛唯的神情在此時顯得很溫柔，他走近床邊坐下，然後滿懷著感激的心情、輕輕地擁住皇甫天霽，沒發現他因為自己的這個動作而瞠大了那雙美麗碧眸，笑道：「謝謝你。」

皇甫天霽先是一愣，而後垂睫、默然無語，「......」我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