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下朝之後。

水無情毫不猶疑地踏著大步走進了自己的寢殿內，面色有著一抹說不出的煩躁與不快。

走在他身後進殿的李臥炎抿抿唇，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也由著他去，不發一語地看著水無情微忿地動手解開頷下的繫帶、脫下頭上的蟠龍冠，並且將之摔在床上。

「皇上。」李臥炎不贊同地皺起眉頭。

水無情一臉煩悶地伸手撩了撩一頭烏髮，然後瞥了他一眼之後，忍不住跟著嘆息，「朕沒事......」只是一時間被宰相那傢伙給氣得悶了起來而已。

今天在朝上時候本想藉機削弱他的權力，沒想到卻硬生生地碰了面牆，這傢伙真是愈老愈狐狸了啊......

雖然水無情這麼說，但是李臥炎根本不信，只因為他頭一次見到水無情這般的躁動，不像以前總是那樣雲淡風輕的他。

「......」只是雖然他是這麼認為的，但在水無情出聲掩飾太平的情況下，他也不能再踰矩或是多說些什麼。

一個臣下就該有臣下的樣子才是，這是他始終堅持的一點，只是他的堅持常常被水無情開口嘲弄，說他太過固執而不懂得變通罷了。

心思一轉，李臥炎看著水無情當著他的面就大剌剌地脫下龍袍，絲毫不介意他的面前還杵著一個多餘的他，讓他忍不住嘆息起來，「皇上，如果您沒有吩咐，那麼微臣便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目前只想圖個清靜的水無情氣弱地說著，隨即轉過身去不再言語；但是當他穿上便衣，聽見身後並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忍不住回頭了。

「你還站在原地做什麼？」回眸只見李臥炎以奇異的目光瞅著他看的水無情問道。

「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白。」

「什麼事情？」水無情滿頭疑問。

「您將微臣升任禁軍統領，並且讓宰相女婿頂替微臣戍守邊關......」

淡淡勾唇一笑，水無情的疑問像雪球愈滾愈大，「這件事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是，但是微臣始終不明白，您對於朝中謠傳的那些話，為何半點闢謠的意願都沒有？」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問題啊......」水無情喃喃著，抬眸望著李臥炎一本正經地等著他來解答，忍不住笑嗤了聲。

「是，還請皇上替微臣解惑。」

「朝中官員以為朕將你明升暗貶，並且容許宰相的勢力坐大嗎！？」水無情覺得有趣地瞥了他一眼。

「是。」

「你以為如何呢！？」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的水無情轉眸問著李臥炎，但見他一臉面無表情之後，再沒了興致戲弄他地主動開口，「這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手段？」

「對。」水無情忽然間勾起唇來笑了笑，雙眸發亮，讓李臥言不禁更加疑惑起來了。

手段？到底水無情打算做些什麼！？

「皇上......」

「別問了。這是你不能知道的事情。」水無情將食指擱於唇上，然後向李臥炎眨眨眼示意，李臥炎只好無奈地覷著他，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