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為遙望著章如鳳那身輕盈地遠颺而去的纖影,再低首覷了眼手中被他留下的一截女子宮服的輕紗,忍不住輕揚起唇角、哂笑了;憶及了適才章如鳳與自己的對話之後,君無為竟忍不下心頭的一抹奇異騷動,伸手攢緊了手裡的紗。

不相信他是嗎!?

呵呵......這事兒倒有趣了,他可是無極國的皇帝,要查一個住在後宮的妃子可是易如反掌啊!

等他查出了她到底是誰之後,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君無為輕輕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在抿了抿唇之後便也想跟著章如鳳從簷上躍下身地回到自己的寢殿去安歇,沒想到就在他往前走了幾大步、準備以上乘輕功跳下屋簷頂的時候卻是不意地讓阻在腳尖的一樣物事給略微一絆,引得君無為好奇地一個低頭探看。

於黑暗中幽微閃爍的一抹幽暗深綠色澤瞬間吸引了君無為的注意,只見他一臉猶豫地一個彎身、伸出手來觸上那物事的邊緣後,一把拾起。

咦!?這不是塊玉珮嗎!?

望著手裡的玉珮還隱約地存留著有一絲淡淡的溫暖的君無為一時詫異地攏了攏眉,仔細地盯著手裡的玉塊在他的手指搓了幾下之後便隨之變了點顏色;雖然這塊玉雖然不是頂級的上品,但是卻也算是普通品,只是......誰會把隨身的玉珮給遺落在這種高處呢!?

除了他常常在晚上上來散散心、欣賞夜景之外,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這裡、更遑論跑上來了;除非......像是剛才那個後宮妃子一樣......

君無為有好半天的怔然;那麼,這塊玉會不會就是她掉落的!?

一邊猶疑著的君無為動手把玉塊翻了另一面,視線便讓刻於玉的反面上頭的那個紅色字體給吸住了,竟是一個『章』字。

『章』?

君無為緊緊蹙眉,這個『章』字難道會是......?

不可能的,應該不會這麼湊巧的!

忍不住搖頭哂笑的君無為緩緩地搖了搖頭,為自己腦袋裡的那個胡作聯想而失笑;一看到這『章』字,他便想到之前在批閱奏章時候想起的那一位父皇在位時的右相大人──章玄,只是章玄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連他的後代也已經消失,哪裡可能會再出現章玄的後代呢!

因此,君無為為自己的不作他想而笑,笑自己的妄想;不過......如果這章家子孫若是真的還存在在這個世上的話......他一定會代已經不在了的父皇好好地撫卹他們。

握緊了手裡的紗與玉塊,君無為心想。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塊玉的主人到底是否是剛才的那個嬪妃遺落在這裡的!?

君無為抿唇,看來他只好親自查一查了......



第四章


隔日一早。

銜鳳殿裡頭的章如鳳在昨晚的皇宮屋簷上頭碰上了那個莫名其妙的怪人之後便一夜無眠。

不是他在意著那個大逆不道又自稱自己是無極國皇帝的那個無聊男子;而是他回到自己的殿裡時候便讓守在偏殿裡頭的容華給發覺了,就這樣被她拉進了殿中之後就是一頓半天的教訓。

所以他其實是被容華給唸到了三更半夜才睡下的,但是好像過沒多久就又被容華給挖起床,說是皇帝今日會駕臨銜鳳殿,讓他一早起床好打扮、打扮。

因此,章如鳳就在這樣半迷茫的情況下被人叫醒,然後讓婉兒侍候著洗臉和擦手過後,便聽見容華那有些微揚的提醒聲調正對著自己的耳朵襲來,擾得他在半睡、半醒之下就這樣給吵起來了。

忍不住地皺了皺眉,章如鳳受不住耳畔那串擾人的聲響,終於不悅地出聲:「皇帝那傢伙是吃飽太閒了嗎!?只是見個面而已,幹嘛還要盛裝打扮啊!?」瞇著雙眼的章如鳳的心底冒出一股怒氣來、抱怨著,面色看來很是氣憤;難道就因為他那個天皇老子要來,所以就得犧牲他那不多的睡眠時間來打扮得好好的、就等著他大駕光臨嗎!?

嘖,真是去他的!

而,見他一張臭臉色的容華也禁不住自己的嘴邊逸出的字字訓話,就這樣連串珠砲地喋喋不休起來:「秦娘娘,您是皇上新納進後宮的妃子,從現在開始您就是後宮的人了,理所當然地也要跟著遵守後宮的規矩啊!而且今天又是皇上與您大婚後的第一個早上,皇上可是在百忙之中才特地找了時間說要過來的呢!您該要好好地珍惜啊......」

哼,百忙之中才特地找了時間說要過來!?那倒不如別過來還好咧......

章如鳳給這些話唸到意識終於宣告在他的腦袋裡頭清醒,只見他緩緩地把眉頭一緊,然後慢慢地抬起手來地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一串沒經過潤飾的話就這麼溜出口中了:「我管他是誰,只要是打擾我的睡眠的人就一律不見,如果皇帝來了就說我在睡覺,讓他改日再來好了。」

「可是,娘娘......」

聽完了章如鳳回來的話,容華十分為難地蹙緊眉,原來在張了張嘴後想要說些什麼的,卻給章如鳳那回頭的眼神給一個瞬間凍住了;而容華的那張臉也被章如鳳那連聲的拒絕給刺激得蒼白無血色,看上去就是一副活殭屍的樣子。

一直待在容華身邊的小宮女婉兒見狀,有些擔憂地望向容華,隨後便怯生生地喚了一句:「長......長宮女,您還好吧?」但是眼見容華聽了見,也只是給身側的婉兒遞了個眼兒,要她別擔心。

「娘娘,皇上好說也是您的皇夫啊!您不能不見的......」婉兒一邊哭喪著臉色,在容華與章如鳳的沉默間來回看著,一邊心思慌亂地皺著眉;真不知道娘娘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無端地觸怒龍顏是要被治罪的啊!

而且,讓龍顏大怒之後,是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瞥了一眼婉兒那快要哭出來的臉蛋一眼,容華暗地嘆了一口氣,語氣稍微和緩地說:「娘娘,後宮的禮法不可廢也不可小看啊......奴婢知道昨晚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找個空閒時間給娘娘說些宮裡的規矩的。」

容華所說的他都知道,可是眼下他實在很想睡,能不能讓他睡飽了再見皇帝啊!?把在睡眠中的他連被子帶人一起挖起來實在是很殘忍哎!

章如鳳把頭一個扭了過去,抬起手來朝著容華和婉兒的一番苦心勸戒給當面揮了揮、趕走:「真是煩,妳們就說『我不見』不就好了嗎!?」

容華與婉兒忍不住望著彼此,跟著面面相覷起來的為難之色讓章如鳳的眼角瞥見,在皺了皺眉之後才小聲地開口,問:「......如果我這樣說的話......會害妳們受罰嗎!?」不確定地問了這一句,章如鳳還算有些當人家主子的良心,會記得顧慮到底下的人是否會因自己被問罪。

冷不防地,就在章如鳳的問句尾巴結束之後便只看到容華與婉兒老實地點點頭,以無辜的雙眼對上章如鳳的,刺得章如鳳很無奈,只好放棄似地一個軟下身軀來,沒轍地翻了翻白眼:「總之我慘的話,妳們一樣慘是吧!?」

兩個宮女不住地點頭,因為她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章如鳳望著半空拋著白眼,「沒辦法......」

看著章如鳳終於肯妥協了的模樣,兩宮女於是笑了,連忙把剛才做到一半的事情再度接續......

◎◎◎

結果,章如鳳在兩宮女費心思地把他整個人從頭到腳打扮妝點完畢之時已經是晌午了,給兩宮女搞了一上午的章如鳳暗自隱忍著氣,耐不住肚皮直喊餓的情況下讓長宮女去給御廚吩咐了一桌菜餚,沒多久便送進了銜鳳殿。

也好,如果萬歲爺來了之後也可以順便用個午膳再離開。

打著這個主意的容華於是讓懷兒端上那一盤盤美味又飄著香氣的菜餚上桌,一邊納悶地轉開眼望向銜鳳殿那扇沒什麼動靜的大門外頭一會兒的時刻裡,下一秒回過身來時候就見章如鳳已經坐到桌前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娘......娘娘......」容華忍不住冒著冷汗地看著章如鳳那身手快得像是秋風掃落葉般的就這樣一一地掃光了桌上的盤盤美味,然後幾大口拌飯經過長長的喉嚨下肚,最後聽得章如鳳一聲滿足的打嗝,一臉的滿意。

「嗝──吃得好飽喔......」章如鳳像隻貓兒饜足般的微微瞇眼,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挺享受的,隻手不住地拍撫著微微鼓起的肚皮,微笑。

「娘......娘娘......」容華忍不住汗顏,沒想到一個女子的食量竟然如此大啊......難道秦娘娘在未出嫁前就是這麼吃相府的嗎?
一想著,容華的額際微微滲出冷汗來,這麼一個天外來的怪異之女,憑皇帝權力如此大的一位九五至尊,哪裡會看得上眼這種女娃啊!?

哎......

忍不住黯然失色地搖搖頭,容華心想著她們還真是跟錯了主子了,她們這些下人奴婢們靠的就是受皇帝萬般寵愛的主子才可以雞犬升天的,現在她們卻被小喜子公公發配到銜鳳殿侍候這位新來的主子、而且還是最沒競爭力的一個,怎不教她們暗自為自己那沒有好景的未來掬一把同情之淚呢!?

依她看,自己的主子起碼也要有像是現在後宮主位的那位昭陽娘娘那般的尊貴與閃耀才行啊!

而,門口守門的婉兒與懷兒也滿頭疑問地望著長宮女那頹喪的模樣沒敢問一句話,就怕誤觸地雷。

結果,不知容華的心思已然百轉千折的章如鳳聽見有人喚他,眼角一瞄之後便道:「......又怎麼了!?」疑惑地覷著站在殿門口觀望的容華的章如鳳抬眸,見到容華面如死灰地搖著頭,大力地就好像要把頭也跟著搖下來似的,忍不住放下手裡的銀箸、眼神於一個溜轉之後驀地開口,「喂,妳們乾脆也過來一起吃好了,看這樣子......皇帝那傢伙應該是不會來了......」

「娘娘好意,奴婢心領了,奴婢不能與主子同桌用膳,這是宮裡的規矩......」容華抿唇這麼說著,然後望著章如鳳把眼一瞠,以為他動怒了的容華忍不住一個屈膝叩跪,抖聲說:「奴婢請娘娘饒命......」而容華這麼一跪之後,像是有連環效應似的,門口兩個宮女也一一跪了,口中同呼著那句“娘娘饒命”的話。

章如鳳一怔,給這些連句的話震回神志;對了,他已經不再是相府裡的那個服侍大小姐們的隨侍了,身份已然與以往迥然不同的他是比下人還要再高上幾階的主子之列,因此他剛才一時就給忘記了自己不該再把宮女們當等輩看待的這一點,而命她們一起用膳。

章如鳳輕地垂眼、忽然歎了一口氣,「沒的事,我沒生氣,妳們都起來吧......」以前同是當人家下人的,他可以明白她們的心情。

聽著自家主子這麼說著的容華忍不住悄然抬起來頭來覷著秦娘娘,看著章如鳳正從椅子上起身,正待轉身時候對她們輕說了聲:「起來吧!妳們現在就把膳食撤下去了吧!接著再給我找一副文房四寶來打發時間好了......」

「是,娘娘......」容華等三人這才起身,快手快腳地把桌上收拾了,才出殿門去。

◎◎◎

容華三人前腳才走,章如鳳轉眼便偷了個空,順便在大殿裡的那張大大的貴妃躺椅上頭坐了下來,安憩地側身臥著,眼兒微瞇地等著宮女們把紙筆拿來;只見章如鳳等了沒多久,殿門外再度踱進兩個宮女,是容華與懷兒。

章如鳳那微瞇的鳳眼忽然一睜,神色跟著一訝,看著容華帶了個小宮女進入殿門來的時候就一個怔愣,按不下心頭的那抹懷疑,攏眉輕問道:「......容華,她......該不會又是新來的吧?」而且不會又是皇帝專門派來盯住自己的眼線的吧!?

瞥見主子面上那抹不快的猶豫神色,容華這才面無表情地對著章如鳳福了福身,「回娘娘,她一樣是小喜子公公派來侍候您的,這幾日守在殿門口的就是懷兒了,銜鳳殿的人手也就奴婢我們三個人而已,還請娘娘放寬心。」

把眼一抬的容華看著章如鳳聞言後那抹鬆了口氣的神色,心想若不是秦娘娘才剛進宮、而且她又不是得寵的寵妃,人手當然只有她們三個人勉強充數而已;真正的大妃子們的殿裡起碼都有十位以上的宮女隨侍,她們這銜鳳殿根本無從比較起。

「妳是懷兒嗎?......唔......」

「是,奴婢懷兒,見過娘娘。」懷兒乖巧地捧著文房四寶,然後恭敬地向著章如鳳微微福了福;章如鳳僅是點點頭。

「懷兒,那麼妳就把紙跟筆放上來吧!」

章如鳳微歪著螓首望著容華那邊說邊暗地歎息的神情、淡道;雖然他覺得滿頭疑問卻也懶得再去計較了,反正只要不是負責看管他的牢頭又多了那麼一個就好;看著懷兒按話把紙筆擱於桌沿邊上後,便退一邊的章如鳳一邊喜孜孜地思索著的、唇角一撇。

幸好他還算是宮裡新來的妃子,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皇帝也應該不會常常到銜鳳殿裡來才是;這樣一來,他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四處活動啊!

老待在屋裡什麼都不做的,他都快要被悶到發慌了呢......而且,眼下就有點時間,不如......

章如鳳把眼瞳轉了轉,心思都暫且移師到了那副紙筆上頭,抿唇。

不如就先給小弟章如玉捎去個信息好了。

也不知道如玉他現在怎麼樣了......也不曉得平安王是否已經發現了如玉的真實身份而打算上稟皇帝了還是其他......!?
而且,現在他被變相地囚禁在這座華麗的牢籠裡頭,根本沒有辦法出宮門去探望如玉目前的狀況,看來他只有透過寫信來聯繫如玉了。

如果有回應,那當然很好;但是假如沒有回音的話......

章如鳳因為推測與擔憂章如玉的下落而顯得一臉的憂心忡忡與複雜。

容華瞅著秦娘娘臉上那抹喜色突覺這個主子實在是很難了解,都跟主子說了殿裡只派了她們三個人侍候著,沒料到她似乎一點都不太在意自己在後宮裡的份量,兀自面帶喜色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睬她。

正當容華欲開口之際,銜鳳殿門外突傳一陣尖細的通報聲音,驚動了殿裡的所有人,包括正打算寫信的章如鳳。

「皇上駕到──」

章如鳳與容華先是面面相覷後,神情莫不跟著一愕。

◎◎◎

什麼!?皇帝來了!?

章如鳳趕緊放下手中緊握住的筆,神色無措、猛地自椅子上頭站起,他並不是害怕他的身分會被他發現,而是這幾天都沒見到皇帝他的半個影子,眼下卻在他最沒有防備心的時候闖了進殿來,他當然會有點難以適應。

因此,神色有些僵硬地轉頭過去瞄了瞄一臉安適的容華,章如鳳有口難言。

而容華經章如鳳那麼微然一瞥,她也明白主子的不安,但是礙於身分和立場的容華只得戰戰兢兢地丟了一枚要章如鳳自己看著辦的眼神;因此,章如鳳在收到訊息之後也只能硬著頭皮擠出苦笑來了。

他這個假女人現在的身分可是皇帝的秦才人、秦娘娘,他的真實身分要市在這裡當場被揭穿了之後,他們和相府的所有活口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章如鳳一想到這裡不禁冷汗盈頰了;這下子可沒法子再逃避了,皇帝本人都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他只能盡他的力不被人看穿,剩下的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咬了咬唇的章如鳳望著殿門口慢慢地踱進一抹高大的頎長飄逸身形,忍不住心虛地垂著螓首、不讓自己的臉龐與雙眸與那個人相對望;只可惜對方不了解章如鳳的苦心,一邊把身側的小喜子公公留到殿門口、然後便使著眼色要銜鳳殿裡頭的所有人們通通退了下去,這才開始舉步踏近章如鳳。

「秦才人,這銜鳳殿......妳還住得習慣吧!?」一身金黃龍袍、銀冠束髮的高大俊逸的男子幾個踩步來到了章如鳳的身邊,也跟著在章如鳳的身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把頭垂得低低的章如鳳的髮頂,似乎覺得挺有趣地微笑問道。

嘿......難道這個外傳是個悍娘子的秦如星居然也會害羞?這還真是一件天下奇觀啊......

「......喔,很、很好啊......」定定地望著地上的黑影朝他的方向愈來愈接近的章如鳳不住地抖聲回答,這種帶著有些緊張的怪聲怪調教君無為忍不住一串悶笑在心底。

君無為這麼思考著,俊逸的面上洩出一抹捉弄的邪惡微笑,忽然間傾身靠近章如鳳、在他的耳邊低聲、正經地說著:「......秦才人,那麼......妳可知道惹怒真龍天子的下場嗎!?嗯!?如果不想讓朕生氣的話,就給朕抬起頭來!」

章如鳳一聽,蓋垂著眼的輕巧長睫微微地抖動著、纖細的肩膀連忙跟著抖身一震,最後還是決定力持鎮靜地回應說:「皇上,我......臣妾不敢......」

「妳為何不敢?秦才人?」君無為眼見章如鳳雙手正萬般緊張地絞扭著衣袖,僅是微微扯唇輕笑,為什麼後宮的每一個嬪妃都喜歡這種偽裝乾淨、清純的調調呢!?難道這樣做便可以比較順利地吸引他的目光嗎!?

但是,只可惜她們通通押錯寶了。

君無為冷冷一笑,他君無為喜愛的是那種不做作的女子,而非是那些自以為是的閨閣千金的女人......

「我......臣妾怕您會被臣妾嚇到......」章如鳳如此說著。

哦?被她嚇到?

君無為一愣,這秦如星到底是在賣什麼關子啊!?他怎麼都聽不懂!?

「為什麼你說朕會被妳嚇到?」

章如鳳咬牙,死死地掙扎著就是不肯抬頭,深怕自己被皇帝看出點端倪之後,相府與他們兄弟一家便會難逃死罪一條;因此,章如鳳暗暗地冒著冷汗,小心翼翼地說著:「臣妾......臣妾......的臉很難看......」撒謊著。

君無為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莫名其妙的答案,因而表情隨著一怔,之後便驀地笑了,但是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秦才人......」

這一次換了章如鳳一驚,那聲低醇的呼喚使得章如鳳把肩膀跟著一悚,心音如鼓聲般的咚咚作響,神色泛起一抹駭異;因為君無為在那句呼喚過後便將一隻大掌伸過來、兩指有力地掐捏住章如鳳那張來不及逃避的漂亮面孔往上一拱,接著的,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瞪了半晌沒有出聲。

「......」他?怎麼......有點眼熟咧?

「......」她?好像是......是那一夜的......

「啊!野蠻人!」章如鳳瞪眸大叫。

「啊!那個簷上姑娘!」君無為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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