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齊夜曇在吩咐完飯店的人沒多久，自己便又轉回了仇問住的那間小公寓，進門之後在屋子裡等了許久的時間，飯店的服務人員這才將他先前訂的一桌美食送到府，然後幫忙擺上餐桌。

遣回了那些服務人員之後，齊夜曇便坐回餐桌前方開始等待回家的仇問。

沒錯！他的回禮其實就是一桌好吃的東西。

齊夜曇打算報答仇問不問緣由地收留他一晚與隔日還幫他準備好一頓早餐的這個人情。

輕地扯唇淡笑，齊夜曇本來也可以放著整桌菜、留下一張紙條便離開這裡的，但是他覺得這樣子似乎有些不禮貌，畢竟道謝也要當面跟當事人說出口，才有那個心意不是嗎！？

略微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齊夜曇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後繼續等待著仇問，直到華燈初上、墨似的天空取代了夕落的橙紅色為止，都還未見到仇問踏進門來的身影，讓齊夜曇忍不住蹙了蹙眉頭，視線挪向整桌已冷的飯菜。

怪了！仇問不是只是個小小的警察而已嗎！？那麼為什麼他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

當齊夜曇很認真地思考著之際，卻沒發現大門正被人伸手推開，一直到來人踏著沉穩的腳步來到客廳的時候，齊夜曇這才察覺屋子裡有人的存在。

......看樣子應該是那個傢伙回來了。

徐緩地踱出步伐，齊夜曇發現仇問正提著一袋冒著熱煙的東西站在小廳上、滿臉赧紅且一副氣喘噓噓地轉頭左看右瞧的，似乎是一路趕著回來的狼狽樣，忍不住心底的詫異，開口：「......怎麼了嗎！？」好奇地開口詢問之後，他瞥著仇問驚訝地轉回頭來瞅著他，然後那張臉上不知為何地慢慢綻出一抹笑容來。

「夜，你還在......」仇問欣喜地盯著齊夜曇那副懵懂的可愛樣子，慶幸地啟口喃喃著。

「嗯，怎麼了嗎？」齊夜曇歪首輕問，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他根本就不歡迎他嗎！？

「我還以為......」仇問急急開口，熱切的目光盯住齊夜曇的疑惑樣，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前前後後的行為究竟是代表著什麼。

今天原來也是他的輪值日，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的，他硬是跟局裡的人換了班，就為了能夠快點趕回來，其實這都是因為──

他不希望他離開。

仇問的目光一呆，頓時只能怔怔地瞅著齊夜曇；而見他的話才說到一半的齊夜曇忍不住用眼神催促他再繼續說下去，但是仇問就好像沒看見他的示意一樣，話尾仍舊斷在起頭的地方。

他怎麼了？

齊夜曇踱近仇問，舉起手來在他面前揮了揮，看見他還是那呆愣樣，於是歎了一口氣，啟唇呼喚了他一聲：「仇問！？」登時，只見仇問被這句呼喚聲給瞬間驚醒地回過神來，抬眸覷了齊夜曇一眼，見他的臉上還是露出那抹令他心動的淺笑。

「你在發呆。」垂下手臂的齊夜曇感到好笑地說著。

「呃......嗯.......」仇問只能尷尬地點點頭，望著齊夜曇在說畢之後，背過他地一個轉身。

「剛才不久的時候，我讓人送來了一桌菜，本想等你回來就可以用了，但是現在都已經涼了大半......」齊夜曇率先走近餐桌。

「咦！？為什麼？」仇問詫異地問，而後望著齊夜曇回眸笑了，而這抹笑意再度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的心神給瞬間拘走。

「這是回報你昨天收留我還外加早餐的恩情。」齊夜曇笑著道，看著仇問聽完他的話之後，神色明顯地愣了一愣，眼角餘光忍不住瞥見他手裡緊緊扯著的袋子，疑惑：「對了，那個......是什麼啊？」

「哦？這個啊......」被齊夜曇一瞄，仇問忍不住伸手搔搔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呃，因為我想如果你還沒走的話，嗯......我怕你會餓。」

「......」聽見仇問的坦承，齊夜曇瞬間睜大了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美眸，感覺心頭流竄過一道暖流，暖了他的心的瞬間，也讓他的態度頓時軟了，因此，他瞅著仇問，微微地抿起唇來。

原來......是為了我嗎！？

「不過，你都叫了這麼一大桌的菜了......」仇問赧顏捉髮，看起來傷腦筋的樣子，引得齊夜曇馬上不悅地皺起眉來，正欲隨便丟下一句話就打算旋身離開的時候，仇問卻扯住了他的手腕，怔然地開口。

「你要去哪裡？」

「人情還完了，我當然要離開。」齊夜曇皮笑肉不笑，使得仇問一看，馬上就知道他正在生氣；不過他還是不曉得自己哪裡說錯了或是做錯了，這才讓夜登時變臉說要離開。

「可是......」覷著齊夜曇，很為難的仇問當場囁嚅起來，「那這桌菜要怎麼辦！？我一個人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丟掉或是包起來放冰箱慢慢吃。」他又不是他的保姆，幹嘛提醒他這麼多啊！？

「可是我很難得回家吃飯......」小聲喃喃。

「那就扔掉。」很乾脆地回答的齊夜曇看著仇問瞬間皺起眉來。

「可是這是你點來的菜，扔了挺可惜的......」

齊夜曇開始不耐地皺眉：「那不然呢！？」他都已經替他想了這麼多的解決方案了還不滿意！？

仇問抬起頭來，「那麼，你可以陪我一道吃嗎！？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東西才回來的。」晃了晃手裡裝著食物的提袋，仇問笑著說。

「......」齊夜曇無語地瞅著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