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隔日，當太陽光線耀眼地射進窗裡，喚醒了窗邊那閉著眼睡去的人兒轉而甦醒之後。

齊夜曇於晨間盥洗過後便走到廚房裡頭打算泡上一杯咖啡，沒想到卻發現餐桌上頭已經擱了一盤吐司夾蛋，而且一旁的微波爐裡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東西，基於本性的好奇，他於是端出那杯仍保有微溫的熱飲啜了一口，是杯溫牛奶。

「......」他只是手臂受傷又不是骨折......

齊夜曇默然無語地將杯子放下，轉眸瞥過一張被盤子壓在桌上的紙條，上頭寫了幾行字，不外乎又是那個早起上班去的仇問對他的今日一囑。

唇畔微微地漾出一抹淺笑，齊夜曇將視線挪回、乾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無聲地開始享用仇問替他準備的早餐；背過自透明的陽光射進的玻璃窗戶，他的背脊有抹暖陽緩慢爬上，那感覺......很暖、很暖。

而且，是一種讓他想要勾起唇線、綻出微笑的溫柔。

◎◎◎

一間立於大馬路上頭的派出所裡，值勤的警員們來來去去。

屋簷底下，一名擁有一張剛毅而出色的臉龐的警察正坐在牆邊一角，埋頭審查著桌邊堆起的文件夾，而後在上頭批閱與簽章；而此時，一名在午休過後走進門裡的警察端著一杯咖啡踱進他的身邊，而後在他不察的時候開口了。

「頭兒，喝杯好喝的提提神吧！」

聽見頂上的聲音與嗅到了近處傳來的一股香味，只見原本還伏在桌案上的男人抬起了頭，登時咧了咧嘴，笑道：「小奇，咖啡喝多了是會傷胃的。」

小奇不以為然地撇撇唇，「雖然是這樣沒錯啦！可是我們幹警察的已經都把它當開水喝了，一天沒碰反而會感覺怪怪的。」聳聳肩，瞄了眼男人正跟著勾唇，又接下去續道：「你也知道的嘛，有時候要值夜班，只好這麼做了！」

男人咬著筆桿笑了：「你們啊......」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群人。

「不過，頭兒啊......」小奇轉著眸望著男人，「你最近好像怪怪的喔？」

「哪裡怪了？」隨口問了一句，男人繼續翻著檔案夾裡的文件。

「你這幾天不是都跟大家說要早點回家去！？」小奇轉著眼珠，面上帶著一抹挖掘八卦的笑意彎身湊近男人的耳邊問：「是真的回家嗎？還是頭兒去跟女朋友約會啦！？」

「你們別亂猜，我是真的回家。」男人覺得好笑地用眼角睨了小奇一眼。

「可是......不像嘛！」

「哦？」

「你看看你自己吧！」小奇伸手自他的抽屜裡頭拿出一面鏡子遞給男人，露出了像是抓到他什麼把柄的模樣笑道：「如果你真的有回家睡覺，那麼你眼睛底下的東西是什麼！？」

接過小奇遞來的鏡子，仇問瞄了眼鏡子反射出來的自己的臉孔，的確如小奇所說的那般，他眼睛底下是有很重一圈的暗影，於是他只好苦笑：「呃......」

看著自己的頭兒被話堵得沒得反駁，小奇在朝著仇問擠擠眼睛之後，呵呵笑了：「頭兒，你自己招吧？」

「招什麼啊......」將鏡子再塞回小奇手裡，仇問尷尬地轉回頭去專注，偏偏小奇沒打算放過他，仍然纏在他身邊繼續問。

「當然是招你的女朋友啊！」

「他不是女朋友，只是一個......房客而已。」仇問被問得煩了，只好供出來，末了便見小奇笑著一張臉，讓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開始後悔自己出口過快。

「哦~~」

「別亂想......」

得到答案的小奇於是若有所思地望了仇問一眼，然後笑著走開了。

「......」懊惱的仇問沉默地瞪著眼前寫滿文字的文件，忍不住歎息；因為他的黑眼圈其實是因為他與夜共用一間房的關係才產生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