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自從仇問那天睡前給的晚安吻過後，齊夜曇發覺仇問每夜都會在他閉著眼假寐的時候潛進房裡，然後按照慣例給他一個睡著後的輕吻，沒有一日是疏漏過的。

而，仇問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習慣會讓齊夜曇百思不解，甚至於是固執到要自仇問的口中找出答案來了，所以，齊夜曇每夜都在仇問來之前假寐，想說總有日他一定會自仇問的動作裡明白他這麼做的想法。

只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仇問並沒有說出任何除了“晚安，夜曇”以外的字句。

「......」思索著的齊夜曇不知何時走出了公寓、在巷口的那家麵攤前停佇了他的腳步；攤前的阿伯見他站在自己的攤子前方發著呆，不禁笑容滿面地探出頭來跟他招呼。

「小姐，進來坐吧？」

阿伯親切的招呼語登時震醒了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齊夜曇，讓他馬上回過神來，於是對著阿伯扯了扯唇，「嗯......」

走進了阿伯的小攤子，齊夜曇便聽見阿伯走上前來問他：「今天想吃什麼，小姐？」

「炒飯好了。」

「好，那妳先等等，阿伯馬上就去炒來。」阿伯笑笑地迴過佝僂身子，笑了一笑；走回攤子前熱鍋的他怕齊夜曇會餓，於是先舀了一碗湯端上桌，「這碗湯妳先將就吧！」

「謝謝。」

等阿伯回到前頭爆香蔥蒜的時候，突然聽見他自不遠處開口：「妳男朋友沒來啊？」

「......工作。」齊夜曇扯了扯唇。

「對喔！阿伯老了，連這個都記不住......」訕訕地笑著的阿伯動作很快，手中的鍋鏟已經開始在鍋裡擺盪了，沒多久，齊夜曇便聞見一陣陣傳來的香味。

「......你不老。」在阿伯端上炒飯之後，齊夜曇張著那雙漂亮黑瞳盯著阿伯，很認真地說著，然後，他看著阿伯微笑了。

「謝謝啦，小姐！妳真是好心......」阿伯咧嘴笑了，對齊夜曇說：「希望妳以後找個好人嫁了，這樣到老才會有個伴，不要像阿伯，少年時有很多女孩子愛，卻因為想要不受拘束而拋棄了選擇權，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孤單一個人啊......」喃喃自語。

「......」耳畔溜過阿伯似後悔又似自嘲的語句，齊夜曇忽然沉默了。

一個伴嗎！？或許考慮去找一個也不錯......

正當阿伯想再開口的時候，忽然自外頭走進了一小群人，約莫五、六個人，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來意不善，當場讓阿伯與齊夜曇回過神來。

「各位想用點什麼嗎？」阿伯反應快，當下露出一張笑臉迎上前去，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卻被帶頭的一個男人伸手推開，讓他當場一個不察地撞上後方的一張桌子、跌在地上。

「阿伯！」齊夜曇叫了一聲。

「老不死的滾遠點！」向阿伯咒罵了一句，帶頭的流氓轉過頭朝地上呸了一口口水，衝道：「妳就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嗎！？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老子的人！」

......又來了。

齊夜曇沉著一張冷冷的絕色臉龐，「想打就出去外頭。」

「就算妳不說，我們兄弟們也會把妳架出去的。」

「那就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本事了。」齊夜曇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