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第六章

向來急性子的皇甫火闕見皇甫天霽沒有開口正面回應，於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衝到皇甫天霽的面前、伸手揪起他的衣襟猛搖晃，焦急地問：「你說啊！到底是不是這樣！？老三──」

洛唯見狀連忙蹙眉，原本想要走過去拉開氣沖沖的皇甫火闕，但是皇甫天霽卻是對著他搖頭，用眼神示意他暫且到一旁；無奈的洛唯只好乖乖照做，眼角卻違背自己心意地覷著皇甫天霽轉回頭去。

「你都知道了？」

皇甫火闕震驚地瞠大了雙眼，瞪住皇甫天霽的同時也蠕動著唇，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這是真的嗎！？老三！」父皇他、父皇他真的要......

那麼，老三要怎麼辦！？那淮北國可是他母妃的娘家啊！

皇甫天霽沒有回話，只是無語地閉上了他的雙眼，默然了；然而，自皇甫天霽那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裡頭得到答案的皇甫火闕看見這個情形，登時忍不住脾氣，不快地大吼出聲：「既然是這樣，你就快點想辦法啊！」

耳畔那道如雷的震撼吼聲讓皇甫天霽瞬間睜開了緊閉的綠色瞳眸，心涼地冷道：「我還能有什麼辦法？那是皇帝的命令。」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失勢小皇子，對當今皇帝能有多大的影響力！？

「可是，老三......」皇甫火闕急吼吼地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卻讓皇甫天霽的一個抬手給阻斷了。

「我都曉得，不用你來提醒我。」

「我知道你都曉得，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情的影響面有多廣啊！我剛才自老大那裡聽說了，父皇他非常重視這件事，老三......」

聞言，皇甫天霽的綠眸一個泛冷：「皇帝跟你談了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老大說我和他很有可能被指定是領軍的將領！？」

當這句石破天驚的話一傳出皇甫火闕的口，立即讓皇甫天霽的面色瞬間刷白，眼眸底部帶了點動搖，隨著纖細的肩膀一個緊縮，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已經決定了就是你跟老大了嗎......」是嗎！？看來皇帝這次出征是打算勢在必得，因為在整個玄燄國宮中，武術上乘的皇子就屬東宮與老四這兩人了......

「只差沒正式發佈這個命令而已。」皇甫火闕煩悶地抓著髮，低吼道。

「......」皇甫天霽微然閉眸、心頭一緊，思緒紊亂地咬著下唇直到出血，最後還是洛唯看不過去了，在走近皇甫天霽之後，便用衣角輕輕替他拭去唇角滲出的鮮紅，不捨地皺起眉尖，看著皇甫天霽再度睜開了雙眼。

「你別咬，都流血了......」

仍舊不語，皇甫天霽蒼白著一張臉，撇首望向皇甫火闕，輕問：「......皇帝還說了些什麼！？」

「他只讓我來跟你催促一聲，要你儘快卜出最好的時間點與攻軍方法。」

這不是要他去窺探未來嗎！？

皇甫天霽垂下頭，感到心底一陣涼冷跟著皇甫火闕的那句話襲上心頭。

「老三，你絕對不能答應啊！這不只是為了你跟淮北國，也是為了我啊！我還得要照顧小雪，我不能失諾的！何況，一旦行軍確定，老五一定也會被皇令徵召隨軍，那麼小雪的病要怎麼辦！？他還在復原中……」

「我除了答應外，還有別條路可選嗎！？」抬起頭來恍惚地望向皇甫火闕，音調冷沉的皇甫天霽沙啞地問。

「老三......」

「別說了，我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