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臥炎對水無情的態度仍然沒有改變,這點讓水無情還挺煩惱的。

這夜,燈火通明的寢殿裡,水無情坐在床沿邊思考,偶爾托著腮煩惱的樣子實在是與平時在朝中的精明模樣大相逕庭。
而,這都是為了李臥炎那根木頭。

他什麼時候會不顧心焦地注意起一個人了!?唉......

無奈地搖著首,水無情很莫可奈何,輕聲喃著:「這傢伙究竟要避我避到何時啊......」他真是不明白,這李臥炎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問他嘛,只會擺張臭臉給他看,一句話都不肯說出口,要不然就是一直說著『臣下的事不敢勞煩皇上來擔心』什麼的,存心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遠,這叫他要怎麼打開他的心結才好!?

自他是二皇子的身份起,誰敢讓他如此傷透腦筋的!?偏偏就是只有這李臥炎了......

真是的!

思考完畢,水無情終究還是沒有想出任何可以讓李臥炎態度一改的法子,忍不住輕聲歎著氣,認命地繼續將這事擱在心間上,也讓李臥炎這個男人繼續蠶食他在操煩國事之餘、所剩不多的思考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他只感到眼皮一陣痠澀,卻始終未有睡意,於是起身坐到案桌邊,乾脆翻起書冊來;就在這時,案上的燭火搖曳不止,一陣忽明忽暗的不穩定光影,讓水無情心有警戒地放下了手裡的書冊,改而起身。

探頭覷了覷四周仍舊一片靜謐,水無情心知有異,連忙坐上床沿,伸手往床的內側一撈,纖指握緊了藏在床邊的長劍劍柄,瞬間只見一陣驟然的風吹熄了燭火,室內一片漆黑;但他不躁不動,也沒有要呼喚守在外頭的衛侍的意圖,只是等著夜襲之人出現。

雙眼稍稍適應了黑暗,水無情這才低聲問著:「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也不知是否是這句話起了效用,他才話畢,便見面前隱約地矗立了一抹黑影。

「你是誰?」

「......」黑衣人矇著面,只露出一雙眼,聽見獵物這麼問了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僅是抽出隨身的長劍直抵眼前的人,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看了他的動作之後就連忙避去,跟著也拿出武器力抗。

不是說皇帝已經無法拿劍了嗎!?

黑衣人這麼思考著,卻不讓這個意外佔上太多優勢,使著劍的他追著目標跑,在狹隘的室內與對方展開逐戰,漸漸看著對方不敵地屈居下風,室內的擺設也讓他們破壞了大半,偶爾傳出奇怪的聲響。

得快些將事情解決......

再怎麼愚昧,黑衣人也曉得水無情在拖時間,好讓外頭的人發現裡頭的不尋常動靜,只是......他為何不乾脆喊出聲來呢!?

水無情忍著滿頭冷汗,繼續揮劍抵抗,反正這類刺客在他繼任王位之後就已經多得像是家常便飯了,他可以自行解決,而不需要外人幫忙。

「你到底是誰遣來的?」雖然早知黑衣人不會回答,但他還是一如往常地問了;孰料黑衣人的眼彎了彎,似在嘲弄他的多此一舉。

「......」水無情一個咬牙,右手的劍被黑衣人刺飛,整把劍往後掉落在地上,並且發出刺耳的聲響,他一驚詫,來不及躲開黑衣人又朝他劃來的刀尖,不慎讓刀刃傷了胸口,但他終究沒喊痛,外頭的守衛就已察覺房內的奇怪動靜,馬上衝了進來。

「皇上!」

「有刺客,快護駕!」

兩名守衛登時與刺客打了起來,水無情退到門邊,卻不意撞上一堵牆,回頭一看原來是聞聲而趕來救援的李臥炎,心下一詫,「臥炎.....」

李臥炎皺眉,看見室內的黑衣人打倒了守衛,接著便在任務失敗之後躍窗逃逸,這才回過頭來,「皇上,有刺客為什麼不大聲叫出來!?」一邊忿忿地質問、一邊點亮室內的燭火,李臥炎氣得臉色發青。

這水無情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有這麼好玩嗎!?

水無情搖頭,右手無力地垂下並且顫抖著:「這些事我已經習慣了,自然叫不出來。」而且向外求救不像是他的個性。

就著亮光,李臥炎這才發覺他的臉色微白,疑惑地瞪著他看了一眼,視線往下挪移之際才發現水無情受了傷,頓時不快地皺攏眉尖:「皇上,你受傷了!」這男人,就算受傷了卻也不吭個一聲!

「沒事。」水無情淡道,以左手扶著右肩,引起了李臥炎的懷疑,忍不住低眸察看,這才發覺水無情奇怪的地方。

是了,他的右手......已經無法再拿劍了。那麼這就表示......

李臥炎的雙目當下忽然一瞠,「你......」他是不是在做一些勉強自己的事!?

當下無法說服自己心頭上的憐惜從何而來,李臥炎瞅著他對自己淺笑,「沒什麼......」其實他的右手臂此時正抽搐著,並開始產生痛感,突然忍不住疼地身子一歪,讓李臥炎恰好接個正著。

「皇上!?」

「臥......臥炎,好疼,朕好疼......」水無情大冒冷汗,痛得幾乎昏厥,左手緊揪著李臥炎的衣。

「來人,快傳御醫!」李臥炎焦急地朝外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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