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齊夜曇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大門外頭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了，絮颳在深夜裡的冷風吹起他的幾綹髮絲輕揚在漆黑如墨的半空，面對著眼前的冷清，一時間還茫然的齊夜曇微然地抿著唇瓣不發一語。

他一個人獨自站在安靜的夜空底下，偶爾看見幾輛車子迅速地駛過了面前，他身邊沒有任何贅物，因為除了少量的金錢外的那些身外之物，都被他丟在本家裡了，逮住時間逃了出來的他壓根來不及收拾，反正本家的勢力大到只要他在帳單上簽個名就可以過關了。

深深呼吸了幾次這令他懷念的味道之後，齊夜曇抬眸望著沒有星子的夜發怔了一下子，而後在冷風又吹過來之際醒了神，他好不容易又回到了這裡，所以他下決心，除了他自己的意願外，他不願再被迫離開這塊地方了。

一絲充滿在空氣中的淡淡味道與細細塵沙舒開了齊夜曇的心，讓他感到一抹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回來了！

沒多久之後，齊夜曇踱離了機場，在附近的馬路上頭招來了一輛計程車坐上，當下隨口報上一串地址，直到聲音出口之後他才察覺原來自己將這個地址記得如此熟，彷彿害怕遺忘一樣。

只因為仇問就在這裡。

齊夜曇揚高了唇角，在司機略略驚豔的目光下轉頭望向此時雖然是深夜、但市內卻有如白晝般熱鬧的夜景，不少的人車來往交織，讓他忍不住逸出一聲歎息。

這兒沒有抹香與纖細的女人身影、也沒有男士穿著西裝兼捧著酒杯臨場寒暄，反而是真實可愛多了！而他不後悔放棄那些轉而愛上這些。

看著四周景物自他眼前迅速飛掠而過，齊夜曇自沉思裡回神後，抬眼卻發現了車子的後照鏡裡投映出一幕讓他很介意的影像，似乎是輛刻意想隱暱於黑夜裡的黑色車子，一直追著他所搭乘的計程車跑。

原本他以為那只是同路的車，但是齊夜曇發覺這輛車一直尾隨著他們，遇到轉彎既不超車也不往反向，只是放慢了速度默默地跟在車後。

齊夜曇蹙起了眉尖不語了半晌，而後在心底計劃起來，等到他要去的目的地接近後，便刻意讓計程車停在幽暗的巷口，用身上僅剩的零錢付完了車資之後便看著車子快速地開走。

而，一直跟車的那輛黑色車子看見齊夜曇站在巷口前方堵車，也就停下了方向盤，好讓後座的車主順利下車：「齊夜曇！」

「妳一直跟著我是什麼意思！？」淡淡地開口，齊夜曇肅著臉，望著打開車門走下車的白悠悠。

「別把帳算我頭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那些老頭子還是不肯放棄你，所以要我來請你回去。」被齊夜曇那冷銳的眸光一掃，白悠悠一副無辜地聳肩。

「......這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她到底有沒有在聽人說話！？

「這由不得你跟我。」她也是被逼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齊夜曇冷笑，「麻煩妳回去之後替我告訴那些老頭。」

「你們，把盟主請回地盟本家吧！」白悠悠一派莫可奈何地搖搖頭。

「是。」所有的人都下了車，馬上就團團包圍住了齊夜曇。

「妳不要後悔。」齊夜曇瞄了眼下令的白悠悠，冷聲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