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糟了，是母妃來了......」少年皺起眉頭來，望向那踏著步伐、由遠而近的的一群人喃喃自語；章如鳳卻是將唇一抿，默不作聲地站著，絲毫沒有離開原地的意思。
反正蘭妃來找麻煩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做出什麼應該被糾正的事情來，所以根本不需要迴避或是害怕。

於是，這麼打定了主意的章如鳳倒要看一看蘭妃現在面對著他，看她還有哪些藉口可以用來公報私仇，「......沒要緊的。」

但是，少年卻在此時轉回頭來望著章如鳳面無表情，開口恭敬道：「皇后娘娘不先行離開嗎！？本宮怕母妃見了您，就會對您做出失禮的事......」轉著眼眸的少年定定地說著，那與剛才的傾心交談完全不同模樣、話裡還夾著對章如鳳的敬稱，讓章如鳳瞬間聽了之後有點拗耳，緩慢地皺起眉來。

皇子殿下這時候的撇清關係是在保護自己還是蘭妃！？

章如鳳微擰著眉頭思考著，遂也跟著回應道：「皇子殿下不須憂心，我......本宮從未懼怕過誰會對本宮不利，再說本宮並沒有任何失德之處，相信蘭妃也應當曉得。」思索著他殿裡的小宮女婉兒所教導他的那些說話禮儀的章如鳳很是對答如流地背了出來，說完的瞬間自己還很訝異。

聞言的少年也跟著頓時瞠目結舌；哇......沒想到前一刻還是那個不羈禮教的未來皇后竟然能夠當面答出這種話，可見應該是有誰教過皇后那些話的吧......

就在兩人的小聲耳語間的，蘭妃領著兩名太監來到皇子殿下與章如鳳的面前，然後便微微撇首望著自己的皇子正偎在自己的情敵──章皇后的身邊望著自己，忍不住一陣無名火上來了，出口就是一聲喝斥。

「皇兒，原來你在這裡！授課的老師說你根本沒有去上課，沒想到你竟然跑到這裡來跟個失德的后妃鬼混......你還不快點過來！？」蘭妃微微怒喝，面上的恚怒一時教皇子殿下害怕地怔住了，沒有反應地站在章如鳳身畔而沒有移動，此舉又讓蘭妃氣怒攻心，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章如鳳撇撇唇地望著蘭妃趾高氣揚的模樣，沒想到......蘭妃居然公然罵他是『失德的后妃』！？

「皇兒！快過來！」蘭妃見皇子殿下沒有動作，於是怒吼的聲音愈顯得加大，讓皇子殿下當場一個驚醒了神志，微懼地伸手扯住章如鳳的衣角，而這細微的小動作皆落入眾人眼底；使得章如鳳的詫異與蘭妃的怒目相向很明顯地成為對比。

「......母妃，您明明知道我不愛唸書......」皇子殿下怯怯地鬆開了握著章如鳳衣角的手、輕輕說著，微微抿唇：「我不想再學那些東西了......」

「你竟然敢忤逆你母妃嗎？」蘭妃氣得青了臉，咬牙道；皇子殿下卻是緩慢地搖著頭、緩緩地走近蘭妃。

「母妃，孩兒根本不想當什麼太子......」鼓足了勇氣的皇子殿下表明道。

「你、你──」蘭妃氣得指頭直顫，眼角瞥見章如鳳還兀自站在原地，於是將所有的怒火通通遷怒到一旁章如鳳的身上，一邊怒不可遏地吼叫道：「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到底對我皇兒做了什麼！？」

聞言的章如鳳可不再沉默了，他撇著唇、綻出一抹冷笑：「蘭妃，妳哪隻眼看到我對妳兒子做了什麼了嗎！？妳說我失禮、失儀、忤逆君王、溺寵下人，現在又多了一條『與殿下鬼混』的罪名是嗎！？妳編出這一些莫名其妙的藉口天天來找我的麻煩，我可以明白妳這麼做的原因、而且也可以不跟妳計較，只是妳要知道，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

蘭妃不甘受辱地咬唇，「你──無禮至極！」揚手就給了章如鳳一掌，『啪』地一聲，震醒了眾人，也讓章如鳳第一次嘗到了血腥味。

皇子殿下滿面震驚地瞪住蘭妃冒了大不諱地當場摑打了章如鳳，一時無法反應地愣住了。

章如鳳伸手撫著痛處，淡淡扯笑：「怎麼！？本宮哪裡說錯了！？」

「你──！」被自己瞬間的動作給嚇到的蘭妃也不禁震怒，面色登時變得又紅又青的；章如鳳見了卻是扯笑不言。

「母妃......」訝然地望著母妃的狼狽樣子的皇子殿下忽然一個轉身跟章如鳳行了個禮，「皇后娘娘，母妃她今日身體不適，剛才無禮的舉動還請您見諒，本宮這就帶她下去休息了......」語畢，皇子殿下便走上前去扶著滿面震愕的蘭妃往回走。

「......」章如鳳不語地望著他們的身影逐漸走遠。

第二十章


隔日。

章如鳳經過昨日的事件而思考了一整夜下來仍舊是那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所以在用完了午膳之後就又不聽殿裡的宮女們的勸告、一個人又爬上自家的屋頂上頭去了。

按照章如鳳的說法，他現在是在『尋開心』。

沒錯，就是『尋開心』。因為昨日那段蘭妃因為皇子殿下公然逃課的關係而又來找他麻煩的小插曲，讓他頓時覺得胸口很悶，所以連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臉色也有點差。

就算蘭妃是皇子殿下的親生母妃又如何！？連他這個如假包換的男人都知道教導孩子也不是這麼教的啊......而且蘭妃那女人竟然還罵他是『失德的后妃』！

喂，他是哪裡『失德』啦！？

章如鳳不快地抿著唇瓣、小臉跟著一垮，而且他也不是女人好不好......！？

哼......這可惡的蘭妃就這麼喜歡欺負他、找他的碴，就算她是女人，總有一天他也非得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正當章如鳳這麼努唇負氣地想著的時候，冷不防地自長廊底下傳來一陣細聲的叫喊，引起了章如鳳的好奇探頭，沒想到這個人就是昨日被蘭妃帶回去的皇子殿下，此刻他正以一雙閃亮的眼神仰著頭往上看，恰好對上了章如鳳拋下來的視線，一愣。

「喂，你還敢來啊！？不怕你那可怕的母妃又找來了嗎？」章如鳳覺得奇怪地瞄了少年一眼，忽然覺得這個皇子殿下還挺有膽子的嘛......

皇子殿下撇唇，傲然道：「那是當然！我說要來跟你學輕功的......」

章如鳳聽他這麼一說卻是笑了，而且還笑得很大剌剌的、笑得皇子殿下開始一臉莫名其妙。

「你幹嘛一直笑啊？我剛才的話是哪裡好笑了？」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的皇子殿下瞬間沉了臉色。

「沒有啦......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而已......」章如鳳微笑，於是伸出手來讓少年扯住，接著使力地將他往上一帶；沒一會兒，少年便上了屋頂與章如鳳對坐。

「奇怪的是你吧？」皇子殿下瞥了眼正在咯咯笑著的章如鳳，頗懷疑地地努嘴，頓了一下之後才又開口：「喂......你昨天的傷......」

章如鳳聞言把頭一抬，漾著一抹淺笑地伸出手來輕輕觸著昨天被掌摑的頰，望向有點擔憂的皇子殿下、發覺他那隱藏起來的自責，輕聲：「沒事啦！我讓婉兒敷過藥，現在已經消腫了......」

「那就好......」皇子殿下見章如鳳這麼說，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地垂著頭，「抱歉，我知道是我母妃的錯，我想你不會像是我母妃說的那種強行搶走我父皇的人......」

章如鳳訝異地瞥了皇子殿下一眼，「咦？為什麼你這麼說？」怪了，這小皇子以前不是還對他說過『我討厭你』的那種話嗎！？怎麼現在卻變了！？

「因為我聽過幾個宮女偷偷談論我母妃最近常常去你那兒無理吵鬧的事情......」

「這樣啊......」那幾個宮女......該不會是婉兒與懷兒吧？她們兩個人最近常常為了蘭妃不時來找麻煩的事情而討論起該怎麼處理......

「嗯......」

「哎呀！」章如鳳不忍再見小皇子為了這件事情而落寞，於是裝作不在意地一呼，「反正我又沒少一塊肉，沒要緊的啦！倒是你，昨天你該不會被罰得很慘吧？」

「......算是吧！」皇子殿下淡淡點頭，眼底的寂寞教章如鳳不忍地撇頭，「明日我開始被罰禁閉，所以不會來你這兒了......」

「這樣啊......」章如鳳沒有反駁地這麼輕聲應和著，腦子裡卻開始思索起一件事情來了......

◎◎◎

君無為在御書房裡忙完了目前送上的所有奏章之後，便於傍晚出了御書房大門，略帶著一抹思索的神情緩慢地走向自己的寢殿方向。

他已經多日未見到鳳妃了，不知道他目前是什麼樣的情況......反正鳳妃應該是不痛不癢的吧！？

君無為因為這個想法而微微黯了臉色，鳳妃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在乎他，就算他已經親口承認了他非要鳳妃不可、希望他能夠陪著他走上一輩子的這些話來，也不見鳳妃對他許以同樣的承諾、僅是回應“他也喜歡他”而已，而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他這個要什麼有什麼的皇帝有點無力。

所以依他想，就算他在皇宮中不見個幾日，鳳妃應該也會覺得無所謂吧？......

君無為苦笑地撇撇唇，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自信了？好像是自章如鳳出現以後吧！他老是害怕如鳳不願意留在他身邊，因而對待如鳳也特別小心翼翼......
哎......

沒轍地歎息的君無為踩著悠悠的步履往前進的同時也聽著身後緊隨的小喜子的步伐聲，遂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鳳妃......你有沒有聽說鳳妃最近的情況如何？」

小喜子輕輕一彎腰，恭敬地回答：「回皇上，鳳娘娘一切安好，只不過......」小喜子那登時頓住的語尾很是猶疑，教君無為的眉跟著一攏，面色帶了點肅冷。

「朕要聽實話，小喜子。」

「是。皇上，據銜鳳殿的宮女們碎嘴，說是蘭妃娘娘常常藉故去銜鳳殿......」

哎？蘭妃何時與鳳妃走得那麼近了，他怎麼都不曉得呢？

「哦？蘭妃跟鳳妃熟識嗎？」有點疑惑的君無為當場疑聲道，只見小喜子搖搖頭，接下來那句由小喜子說出的話更教他擔憂起章如鳳的立場。

「皇上，恕奴才直言了，奴才只是聽那些宮女們說是蘭妃娘娘常常去找鳳妃娘娘的麻煩......」

「什麼！？」君無為聽了，忙不迭地擰起劍眉來，面色不悅，嚇得小喜子的頭更加低垂了。

「奴才......奴才們只是聽說......」

「朕沒怪你，小喜子......」君無為略感頭疼地伸出手來撫撫太陽穴，又問：「你倒說說，蘭妃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要找鳳妃的麻煩？」

「是，皇上。聽說蘭妃娘娘她.......」小喜子於是把聽來的事件通通從頭到尾地簡明說了一遍，君無為點點頭、不語地聽著，最後竟是輕輕地啟口歎了一口氣。

他很明白蘭妃的心情，但是如果是為了這些事情就去為難鳳妃，他亦不能視若無睹、他也不能再看著自己身邊又發生與母妃同樣的事件了；看來他該去跟如鳳解釋、解釋，也好順便解開這個結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小喜子，朕問你，朕上次要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是，皇上。」小喜子回應道：「奴才已經問過了當初給蘭妃接生的御醫與一些相關的人，他們都推說蘭妃是在足月所產的皇子......」

「原來是這樣......」君無為若有所思地抿唇，他與蘭妃的第一次不過在八個月前而已啊？這麼說來......

「給朕把那個男人查出來！」君無為冷道。

「是，皇上。」

◎◎◎

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的君無為讓小喜子退下之後便緩緩地走進了殿裡，沒想到當他一個抬頭之後卻是看到了蘭妃面帶微笑、端莊地立在自己面前、還給他遞來了一方繡工絕美的素帕，讓他怔愣了有一下子才回過神來。

「蘭妃？妳怎麼在這裡......？」不解的君無為很是納悶，孰料蘭妃只是輕淺、溫婉地笑了笑，回答了。

「皇上可用過晚膳了嗎？要不要臣妾讓人傳上來......？」蘭妃巧巧地笑著避開了君無為的疑問，改走到一方紫檀木桌前，回眸。

「朕用過了，蘭妃妳呢？」被這麼一問的君無為也只好按實地回答了，沒一會兒便見蘭妃露出一抹輕緩的美麗笑容來，讓他有點直覺得不對勁地微微蹙眉。

奇了，他總覺得蘭妃今日面對他的笑容有點兒古怪......

君無為暗暗地忖度著，既然蘭妃對他沒有直接說出口的要求，他也就跟著不戳破地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嗯，謝皇上關心，臣妾已經用過了......」眼尾那麼一勾向君無為，蘭妃現在是使得什麼計，君無為一看便已掌握了大概了；雖然他與蘭妃不是沒有過『那種事』......呃，只是蘭妃那淺淺的暗示仍舊教他有點不太習慣......

而且蘭妃所誕下的皇子生父之謎還未解開、與鳳妃的誤解也還沒洗清，這種事情他還是找藉口避開好了......

因此，君無為便靈機一動地打了個喝欠，輕聲說：「蘭妃，朕累了、想休息，如果妳沒事的話就退下吧！」這麼說的話......應該可以吧？

哪知蘭妃竟然淺淺地微笑了起來，在君無為轉身時候踱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開自己的雙臂交相抱住了君無為的腰部，然後傾身在君無為的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話：「皇上累了嗎？那就容許臣妾幫您寬衣吧......」

君無為一愕，正想告訴蘭妃他要自己來的時候，蘭妃已經快手快腳地扯下了他的腰帶、雙手正轉往他的衣襟的衣結前進，那速度快得教君無為連連咋舌。

「蘭......蘭妃......」君無為只好按住蘭妃的雙手，巧妙地阻止她的動作，沉聲。

孰料，正把衣服解到一半的蘭妃忽然彎身從背後抱住君無為，嗓音嬌柔又慵懶地說：「......皇上，抱抱臣妾吧......」

「蘭妃，朕真的累了......」正要想些什麼藉口來拒絕蘭妃之時，君無為冷不防地被蘭妃刻意傾倒在他身上的重量壓向寬闊的龍床畔，就這麼抱著蘭妃在床上躺臥其上。

「......皇上，臣妾不依......」蘭妃努著嘴甜甜地喊。

「......」君無為沒力地撫著額，不語，任憑蘭妃喜出望外地褪下了自己的衣裳。

「......皇上......」蘭妃主動將唇堵住君無為的，君無為雖然不太想要，卻也得勉強應付一下蘭妃，終究還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君無為在自己即將沉淪於蘭妃那巧手織出來的情網之際，卻聽得蘭妃在他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話，頓時讓君無為轉而清醒地睜大了雙眼。

「......不可能，這后位早就已經有了人選，妳別忘了“君無戲言”......」因此板起了臉的君無為緩慢推開蘭妃那壓在自己身上的赤裸身子，淡道。

原來蘭妃今晚找上他就是要跟他提這件事情嗎！？

蘭妃要什麼他都可以盡力為她拿到；但是......要他改變皇后的人選！？那麼他對如鳳要怎麼交代、要怎麼說服自己！？

「......皇上，您可以下旨收回這句話啊！」蘭妃懊惱地咬唇，她千方百計地誕下皇子可不是為了只當個小小的貴妃娘娘而已啊！她要的是后位！王身邊的那個后位啊！

「別說了，這事我已有了主意，蘭妃......」君無為頭疼地撇頭；蘭妃達不到目的也只好恨恨地咬牙了。

◎◎◎

結果，當君無為讓蘭妃退下之後，一邊思索著的他一邊喚來小喜子替他重新戴冠、穿衣，表示他要到銜鳳殿一趟；小喜子遵了令，連忙替君無為打理好全身上下後便跟著君無為的身後出了殿門，一路踱著不疾不徐的腳步往閒鳳殿的所在邁步。

這其間，君無為並不說話，只是讓小喜子跟著，自己在經過了一條長長的迴廊之後踏入御花園、接著走近絃鳳殿的大門口，發現裡頭還是亮著宮燈，看來鳳妃好像還沒睡。

君無為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跟著便轉頭示意小喜子就留在殿門口候著他，如果他沒有出來就不能離開；小喜子當然明白主子的意思，於是點點頭不出聲了。

君無為這才輕緩了步履地踏進了銜鳳殿，一抬眼便見到宮女婉兒等人正守在殿裡做著繡品，耳尖的她在聽見門外由遠而近踱來的腳步聲時候便跟著緩慢放下手裡那未完成的繡品、見是皇帝便恭敬地起身迎上前去。

「婉兒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君無為只是很公式化地喊了聲“免禮”，便讓婉兒起身了，說：「鳳妃在宮裡吧？」

「回皇上，娘娘在殿裡......」

「那麼朕進去了，這裡妳守著吧！」

「是，奴婢恭送皇上。」

待君無為踩著無聲的步伐繞過走道、走進內殿的時候便見到章如鳳一個人坐在床邊沉思著，一邊托著腮的他看來異於平常的活潑好動模樣，反而有種沉靜的絕麗感覺，教君無為有點詫異地睜著眼、不敢驚動地慢慢靠近他。

然而，就算君無為沒有刻意地去打擾章如鳳，章如鳳也已然自沉思裡回神來了，抬頭便見君無為站在床邊不發一語地注視著自己，一抹赧紅就這麼飛上了頰邊，「什麼時候來的？」

「朕才剛到......」君無為笑著地坐到章如鳳身畔，看著章如鳳第一次沒有趕他走的安靜樣子出神了；直到章如鳳一臉沒好氣地伸手推推他的肩，君無為這才恍然回神。

「喂......你發什麼呆啊？」

「沒事，朕只是在想你怎麼沒有趕朕走而已，你還在生氣蘭妃“那件事”不是嗎？」

「我是氣啊！」章如鳳邊說著邊翻翻白眼，「雖然我本來就是那種很多事情氣過了就算的人；但是蘭妃的那件事......我還是氣。」章如鳳老實地說。

君無為抿起唇來瞥了章如鳳那怒氣未消的餘韻臉龐，該不會鳳妃其實是在嫉妒他跟蘭妃吧！？

「為什麼？」

「不為什麼。」撇過頭的章如鳳因為這個問句而臉紅了，咬著唇的模樣很是溫順。

「你在......嫉妒嗎？鳳妃......」問得小心翼翼的君無為特意把音量放小。

「不是！」章如鳳賭氣。

「到底是不是？」

「如果是呢！？」章如鳳被問得煩了，回眸紅著臉地瞪了君無為一眼。

想一想之後也覺得有可能的君無為於是心下大喜地解釋道：「蘭妃的那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老實說朕自己也很疑惑......」

「是嗎？」章如鳳將眼角一瞥，望見君無為有些緊張侷促地回眸來，悄悄伸出大掌握緊他的手，一邊緊張地保證。

「我會將整件事情查個清楚，只要你別說要離開就好......」君無為一焦慮就急忙抱住了章如鳳，啟口將他最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被摟住的章如鳳則是一訝，然後跟著微微溫和了瞳眸，一抹淺笑微微掛在唇畔盪漾著。

哎......這皇帝啊，看來真的是愛他愛得很慘啊......急到他連自己的身份必須自稱為『朕』的時候都改成了『我』，真拿這樣子的皇帝沒轍啊......

而且，慘的是他還很高興皇帝對他這麼說、還心甘情願地為他留了下來......哎......
之前遲遲無法離開他就是因為他也喜歡上他了吧！

「好不？」

章如鳳無聲地微笑起來，緩慢地抬手輕輕撫著君無為的背，眼兒一瞇：「好，我就吃虧點，勉強答應你吧！」章如鳳回應道，下一秒便見到君無為一臉欣喜地將他微微推開，薄唇就這麼堵上他的，由淺淺的吻慢慢加深，最後壓下了章如鳳。

「如鳳......」

「唔......」

「好愛你......朕真的很愛你，鳳......」緊緊地抱住懷裡難得沒有掙扎的章如鳳，君無為動情地低喃著，末了卻見他在聽了章如鳳附耳過來的一句話之後便轉瞬地瞪眼，面上乍現一抹驚喜。

「......我好像也是呢！」章如鳳笑著低喃。

◎◎◎

「唔......聽你這麼說，朕突然好想把你一口吞掉了......怎麼辦，鳳！？」君無為細細地舔著章如鳳那嫣紅的雪頰，瞇眼望著章如鳳因為覺得癢而不停地發出咯咯笑聲，震動了他的身與心。

章如鳳聞言之後也僅是白了君無為一眼，眼角微勾的怒嗔模樣讓君無為忍不住再度低下頭來吞下章如鳳的所有抗議聲音，「......」

「唔......」任憑君無為對自己的予取予求的章如鳳卻是想開口都難的狀況下，忽然伸出雙手擋在君無為與自己之間，暫且先行離開了君無為欺上來的唇瓣、一邊急急地喘息著。

「先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章如鳳脹紅了臉頰、雙手隔擋在他與君無為之間，小嘴開開闔闔地嘟嚷著，教暫時無法一親芳澤的君無為以有些痛苦的眼神望向他，「你先停一下......」瞄了君無為那很是為難的模樣一眼，雖然很同情他、也知道現在是不該提及這些事情的時候，但是他還是要說。

「鳳，饒了我吧！等一會兒再說不行嗎？而且我想要你，就現在！」君無為一邊強調，一邊懷疑地抬眸狐疑道：「......你該不會說你要在上面吧？」

章如鳳『轟』地一聲、臉頰瞬間著火似的紅，聽了君無為的話之後只感到頭頂緩緩地冒出一股白煙來，教他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只好唇一咬，喊道：「不是啦！我是想說那個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怎麼了？」一邊問著、一邊開始扒著章如鳳的衣裳的君無為在抽掉了章如鳳腰間的帶子之後，問。

渾然不覺得自己已經羊入虎口的章如鳳還乖乖地回答：「我想要當皇子殿下的乾娘......」

「為什麼？」雙手沒有停止忙碌動作的君無為覺得頗為奇怪地問；鳳妃什麼時候與皇子殿下那麼好了！？

「我聽說蘭妃的教導皇子殿下的方式並不妥，我想如果我是那孩子的乾娘的話也可以做個緩衝點什麼的......」章如鳳思索著少年提及的那些事情，緩慢地搖頭。

「想得這麼周到......你很喜歡他嘛？」君無為抬眼，有點吃醋地問；瞬間察覺不對的章如鳳於是緩慢地露出一抹賊賊的笑容，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剝得精光了，還笑得那麼燦爛可人。

「無所謂的喜不喜歡啦......倒是你，你吃醋啦！？呵呵......真是可愛呢！」

君無為不滿地撇頭，「哼！」

章如鳳樂得呵呵笑，伸手摸摸君無為那鬧脾氣的側臉，輕聲安撫：「哎呀，別生氣啦！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嘛......」語畢，君無為這才轉回頭來、低首。

君無為親親章如鳳的額，輕聲：「朕就拿你沒轍......好吧！不管事情調查出來的結果為何，你都當定了準皇后跟皇子殿下的乾娘了，行了吧？」

「咦！？你真的確定皇后要給我當啊？」他當皇后？那麼朝野不就要譁然成一片啦！？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耶......

君無為瞟他一眼，忍不住地偷偷揚起唇角，「你不是曾經提過嗎？」

「是沒錯啦......」

「那就三日後準備當朕的皇后囉！」君無為宣佈道。

章如鳳瞪眸，訝然：「咦！？那麼快啊？」

君無為的眼神愈變愈深，望著章如鳳的眼眸也愈來愈沉，只見他嗄聲喃喃：「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鳳妃，別再說話了......」

「呃......？」在君無為再度把唇壓上來的章如鳳不曉得自己就這麼糊裡糊塗與倉卒之下被賣了，買主就是他枕邊的皇帝。

◎◎◎

隔日午時前一刻。

烈陽耀地的好天氣，湛藍色的穹蒼一片無雲、沁涼的微風颯颯輕吹；銜鳳殿的簷上正躺臥著一抹纖細人影，自在地沐浴在暖陽下。

這人便是章如鳳，只見他彆扭地皺起眉頭，臉色異於平時的一片灰色，偶爾會在屋頂上頭微微挪移著自己的身軀，就好像他身上有蟲在爬的那般忸怩，而且唇畔還可以聽見一串細微的責怪聲音。

「那傢伙做“那種事”也不輕點......痛死了......」在有風的微涼頂上一邊暗暗地罵著君無為的章如鳳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就會克制不住自己地臉紅起來，而且頰上的溫度還可以烤熟食物般的燙熱。

忍不住滿腹的哀怨的章如鳳就這麼再出口痛咒了幾句，希望他暗地裡說出的這些話可以在私底下影響君無為許久，不然他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嗚~~他現在可是全身痠痛到沒力氣啊......若不是在殿裡躺著都會讓他想到昨晚的那些羞事而想逃開的話，不然他就乖乖地待在床上休息就好了、根本不必特地爬上老地方來喘口氣了！

章如鳳邊想邊扁著嘴，從高處望著皇宮的建築在他眼底看來就像是小房子一樣的可愛，忍不住撇撇唇，瞬間的心思又跟著轉到昨晚自己對皇帝的那些承諾上頭，臉上禁不住又是一片赧紅。

哎，他怎麼這樣輕易地就把自己給賣了啊？......雖然說皇帝對他是無上的好，但是他既然答應了要做君無為的皇后，以後應該就無法再離開這裡了吧......！？
這麼一想來，好像有點划不來呢......

早知道他就該等到自己出外玩夠了再答應嘛！哎，失策！

不過，話說回來了......待在皇帝身邊也倒挺不錯的啦！

章如鳳邊思索邊微笑，沒料到悄悄出殿的皇子殿下正出現在底下的迴廊，然後正按照他指導給他的爬柱子方法、靠著自己的力量緩緩地攀上柱頂，待身子一晃之後便藉力攀上了簷頂。

「喂，你一個人到底在傻笑個什麼勁兒啊？」皇子殿下以極度緩慢的步伐走到章如鳳的身畔坐下來，狐疑歪首道。

而，聽見了一旁忽然出現一句問號的章如鳳訝異地回眸之後便見到皇子殿下正坐在他的身邊發出疑惑之聲，於是撇唇：「喔？你不是被你母妃罰嗎？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皇子殿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喔......我是趁著殿裡來了幾位朝中頗有勢力的大人們而忙碌的母妃暫時無法分身管我的時候才偷溜成功的。不過，奇怪的是那些大人們一向很少見到、也跟我母妃不太有交情的，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通通出現在我們的殿裡頭，這怎麼看都很奇怪......」

有點詫異的章如鳳抬眸瞥了皇子殿下一眼，心裡因為這串話而顯得若有所思般的撫著下頷，沉默了；照這麼說來，蘭妃......她很有可能背著皇帝跟我在私底下偷偷計劃著什麼囉？

章如鳳思索著、淡淡撇唇；不管蘭妃有什麼計劃啦，他都接招！

「這樣啊......」

「是啊！」皇子殿下點頭，「喂......聽我父皇剛才在朝上公佈說了，三日後就要舉行你的封后禮啦？」

「嗯，好像是......」章如鳳提不起勁地喃喃，一旁的皇子殿下望見他這副不在意的有氣無力樣子便皺了皺眉。

「怎麼，你不樂見啊？」

「不是，不過......這樣沒關係嗎！？你母妃......」章如鳳抬眸望著皇子殿下一臉複雜。

「算了。我母妃想要什麼都與我無關......」皇子殿下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搖頭。

「......」章如鳳沉默了，一邊沒力地瞥向皇子殿下，出口就是一句抱怨的問句：「你父皇......平時很粗魯嗎？」

「不會啊......怎麼了？」

「沒事。」章如鳳撇唇，「只是昨晚你父皇特別賣力，害得我腰都挺不直了......」

皇子殿下先是疑惑了三秒，忍不住覺得奇怪地瞥向一旁正曖昧地笑著的章如鳳，然後才意會地紅了整張臉，「......」

「咦？你的臉好紅喔......」章如鳳驚訝地瞥著不語的皇子殿下，笑道。

「還不是你說的那些話害的！」皇子殿下紅著臉地大叫，惹來了章如鳳笑到眼淚迸出。

「哈哈哈......」

◎◎◎

三日後的皇宮。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這天早晨，無極大殿上列著眾百官，眾人們那散出周身、整齊而肅穆的氣氛讓人很是不解，為何今日的早朝議事氛圍竟然不以往那般的輕鬆中帶點緊張，而是快要將人悶極的冰寒詭譎。

座上的皇帝──君無為也不巧地板著臉色，其實在他剛剛坐上殿上不久之後便隱隱約約地察覺了周遭那奇異的氣氛，心下突然也產生了一抹不太好的預感；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今日還是要將早朝早早開完並結束。

不過，君無為仍舊還是挺疑惑的，畢竟他直到今日還是第一次望見百官們的臉上露出比他還要沉重的表情哎。

撇開疑問不說，他第一個產生的念頭就是“有趣”......

「......小喜子。」雖然如此，君無為還是挺介意地以眼角瞄了瞄早在他到了大殿、在龍椅上頭坐下之前就已經出現了的隨身太監小喜子一眼，忍不住低聲地向他探問道：「......在朕到大殿之前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皇上。」被皇帝陡然點名的小喜子忽然全身細微地顫了顫，聲音不很平整、跟著低聲地回答道：「剛才您沒到大殿之前，奴才看見了幾位大臣們小聲地討論著事情、而且神色凝重，其間還聽見了他們提及了蘭妃娘娘的名......」

君無為聞言之後，一時間沉默了。

蘭妃嗎！？難道會是為了『那件事情』......

那麼，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蘭妃很可能會在今天早朝的時候給他來個大大的『驚喜』吧！

皺起眉頭來的君無為忍不住撇撇唇角，轉回頭去正視著殿下羅列的百官們神色凜然地望著他，接著的，君無為忽然緩緩一笑了；因為蘭妃打得是什麼主意，他已經知道了。

因此，君無為刻意地再度壓低了嗓音輕聲地對著身畔的小喜子說：「......小喜子，朕要你調查的『那個人』找到了吧？」瞄了眼小喜子那頻頻冒著冷汗的樣子失笑的君無為緩慢地勾起唇角，笑得十分狡黠。

「是......皇上。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他們全都在殿外候命了......」小喜子戰戰兢兢地低低回應著，所以他也沒發現君無為臉上的那抹自信笑容。

「好，這下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君無為輕聲說著，接著再將頭調回、面對著百官與群臣，輕輕地咳了一聲才道：「各位愛卿，朕有一事先行宣布，那就是──朕準備敕封目前身為貴妃的章如鳳為后！各位卿家們有何意見？」

語畢，只見殿上爆出一陣的譁然與騷動。

「什麼！？」

「什麼！？」

「章如鳳！？她是誰？」

「目前宮裡受封的貴妃娘娘應該只有秦如星而已啊！？那麼這位章如鳳又是誰？」

「各位愛卿，章如鳳便是秦相的女兒啊！」君無為佯裝不解地刻意朗聲道。

「咦？」

「不對吧？秦相的女兒不是秦如星嗎？怎麼變成章如鳳啦？」

君無為望著底下的騷動微笑了：「章如鳳才是我的貴妃啊！？怎麼眾位一副吃驚的樣子呢！？」裝著傻的君無為趁著眾人都在忙著討論之際，便以眼神示意著一旁正顫顫發抖的秦相，秦相只好苦笑地站了出來。

「秉皇上，貴妃娘娘本來該是秦如星，但是送嫁的人弄錯了，才把老夫認的義女章如鳳給迎進宮中，如鳳不忍欺騙皇上，於是早已以真名相告並且說出真相，還望皇上赦罪！」

眾人再度譁然起來，待君無為開口之時才緩緩平息，「沒事、沒事，朕根本沒怪罪你跟如鳳，起來吧！既然是那些宮女太監們弄錯人了的話......」先行安撫了秦相之後才轉眸瞪向那些討論個沒完的眾百官，於是百官們瞥見皇帝的冷銳眸光朝他們望來之下，也都沒敢反對地低下頭去、不敢再談：「眾愛卿，朕不打算降罪於秦相跟朕的皇后，誰還有意見的！？」

「沒......」

「沒有......」

「臣等遵從皇上的裁決......」

君無為正待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點頭的時候，卻從大殿外頭施施然地走進由蘭妃帶頭的反對黨，也因此，剛才殿上的幾名反對者也都靠了過去。

「我們反對！」

君無為收回了淺笑，轉而嚴肅地抿唇瞪望著殿下的一干人等。

◎◎◎

「......」神色複雜地望著底下回話的蘭妃泱泱大度、身穿錦衣羅襦，儀態翩翩地走到殿前仰首望著他，眼神底部還帶了一點楚楚可憐的控訴。

「皇上，我們反對您立章如鳳為后！」

眾人聽了莫不為蘭妃擔憂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並且來回地望著蘭妃正與皇帝的眼神交戰著，通通不敢提出意見地全數噤聲。

「為什麼？」聽見了底下的所有人通通沒話說了的君無為眼神凌厲，俯看著蘭妃正振振有詞地說著反對的話來，忽然冷笑一聲；蘭妃雖然害怕，但是為了自己的後半生的保障，也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皇上，臣妾為了您死活地誕下龍子，您該立的那位后應該是臣妾才是。」蘭妃這句話說得巧妙，引得眾人紛紛點頭附和，看得君無為肚裡有氣。

真是......難道他這個皇帝竟然無法讓自己的臣子們臣服嗎！？想來還真是有點好笑啊......

「是這樣嗎？」君無為冷冷的眸光淡然地掃過底下所有反對的人們，扯唇一笑。

蘭妃險險地打了個突，仍舊硬聲：「是的，皇上......」

「蘭妃，妳真的確定妳的旭皇子殿下真是朕的種嗎？」

蘭妃篤定地回答：「是的，皇上......」

「這樣啊......」君無為淺淺一笑，揚唇呼道：「來人！將殿外的那些人證全都給朕帶過來......」登高一呼的君無為就坐在殿上高處看著蘭妃經他這麼一喊時候的剎那間所露出的一絲懷疑與不安在臉上出現；沒多久，殿外便走進了一群人，裡頭有御醫和接生的宮女或是旁觀的太監，其中還有一個最是顯眼的禁宮統領。

這些人在進了殿上之後便通通跪倒在地，邊叩首邊直呼萬歲。

此時，蘭妃的臉色在見到這些人中夾雜的某個人之後便悶不吭聲地變了，心虛地撇頭，「......」

君無為抓到了蘭妃的表情，於是笑了，「朕問你們，旭皇子真是朕的龍子嗎？」

「是！」

「不是！」

蘭妃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禁宮統領矢口否認，臉色逐漸轉青，「你、你說謊！皇子明明就是皇上的......」孰料話還沒說完就被君無為的一個大斥給嚇得噤聲，害怕地顫起身子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妳還要繼續說謊欺騙朕嗎！？蘭妃！」君無為低聲直吼，滿臉怒容地望著殿下的所有人，開始揭開真相：「朕和妳的第一次是在八個月前，而御醫和接生宮女說妳生子卻滿足月，這怎麼說？還有，妳應該不知道朕在召妳侍寢時候早讓人給朕吃過了特殊藥汁，妳怎會受孕？」邊逼問邊冷笑的君無為每一句話都讓眾人因為震驚而徹底地倒抽了口涼氣。

「......臣妾......」蘭妃的臉色因為眾人的質疑眼光而灰敗，終究無法再辯駁了，不甘地咬唇。

「皇子的親父應該是禁宮統領吧？」冷冷笑著的君無為審視著底下的眾人等，怒道：「妳的欺君之罪......朕該怎麼跟你們算啊？」

眾人頓時一愕，全都慘慘地跪倒，君無為則是無聲地望著他們，「來人，將蘭妃與李統領打入天牢等待秋決！」

眾人無不驚惶，「請皇上恕罪──」

「臣等請皇上恕罪──」

「拖下去！」不願再見到蘭妃那淒慘的模樣與李統領的求饒聲音，君無為冷冷道，但是有一個聲音卻硬要跟他作對地響了起來。

「等一下──」正是章如鳳一身朱紅的刺鳳錦衣從殿外悠然地踱進，那身儀態比起蘭妃更為大器與雍華；待章如鳳進門之後便朝著皇帝露出一抹笑容，「皇上，就請您饒了他們、替臣妾的封后禮添個祝福吧！」

「如鳳？」君無唯一臉驚喜，百官們見著了皇帝當場露出笑容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極了，明明剛才還在發著怒呢，於是擅長拍馬屁的眾人趕緊來個見風轉舵地一陣呼喊起來。

「臣等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章如鳳緩慢地按著君無為的示意地走到他身畔坐下，氣得蘭妃咬牙切齒、面色刷白。

「那就依了皇后所說的吧！討個吉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蘭妃打入冷宮，李統領流放！」君無為咧咧嘴，伸手悄悄牽起章如鳳的手，微笑地在章如鳳耳邊以無人聽見的音量說道：「你今日看來怎麼特別漂亮！？」

「都是你在說啦！」章如鳳臉紅了。

「哈，這下子你可真的成為朕的皇后了......」君無為忍不住地輕笑道。

「是啊！只不過我這個皇后是男人。」章如鳳翻白眼，但是唇角卻是微然揚起，甜甜地笑了......

「是啊！朕的皇后是男人，不過，朕喜歡。」君無為也跟著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