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情坐在偏殿上頭的位置,一邊讓宮裡的舞伶們跳舞,一邊悠閒地舉杯小酌著;他獨自將自己鎖在這偏殿上,無非就是為了要避開朝中百官的急切詢問。
他其實也知道那支原本在邊界作亂的叛軍現下已然打著『他並非是真龍』的旗幟,呼著『匡復江山、立真主』的名號,正朝著京都這兒進軍來了,所以收到訊息的百官們憂心如焚,又見他沒有做出任何的防範措施,因此急得想要透過宮裡的任何一個人,得知他的想法為何。
只是他仍舊裝著不知情的模樣,毫無反應地繼續飲酒作樂,這不但急壞了眾百官,也讓整座皇宮裡頓時處在風雨欲來的憂患意識裡頭。
但是──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一手策劃好的,他的計劃不可能因為這樣就終止。
水無情唇畔漾著一抹縹緲的笑,等到他讓了位之後,他也就跟著解脫了......
呵呵,這樣甚好、甚好......只是──為什麼他還會為此感到哀傷欲絕!?
他不是早已決定了他不要再與李臥炎有任何關係了嗎!?那麼他就不該留戀不捨啊!
抿起唇來,水無情登時默然地仰首飲盡杯中物,接著緩慢地抬起手,用衣袖大力地抹去唇角沾上的水漬,神情一片哀悽。
還是說......他醉得不夠!?
無語地一個勾揚起唇線,水無情綻出一抹嘲諷自己的笑容,忽然要隨侍在身旁的宮女替自己斟滿滿碗的酒,接著便開始不顧別人的眼光而仰頭豪飲起來。
「還是醉吧!只要醒不過來就好了......」抱著這樣的心情喃喃自語著,水無情只覺眼前一片白茫,像是霧中看花般的模糊,直到他的眼前出現一張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臉龐為止。
「......青青?原來是你啊......」滿心失落地瞪大雙眼,水無情沉聲低喃著,接著見青青仍然杵在他面前不動,當下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原來是你,不是他......不是臥炎呢......」他還以為他至少看在他目前還是他的君王的份上,會前來關切他一下的呢......
「皇上......」青青的眼中載滿了痛苦,聲音沙啞地喚著。
難道他就那麼愛那個人嗎......!?
水無情呵呵地笑了兩聲,隻手托腮地笑看著他:「為什麼你要到這裡來?」
「皇上......」青青瞅著他,滿眼的不忍:「您累了吧?由青青扶您去休息好嗎?」
「......那就走吧!」猶豫地看了青青一下,水無情終究不忍拒絕他的好意,點頭應允了。
因此,獨自一人攙著昏昏欲睡的水無情,青青忍著沉重負荷,一路扶著水無情來到御書房,接著通過了門口的守衛,與水無情一起踏入書房,最後將他扶上床躺好。
「皇上,我去打盆水來,替您擦擦臉好嗎?」
「嗯......去吧!」水無情連眼都沒有睜開就點頭應了,而此時的青青見狀,連忙退出寢床,跟著來到了擺著無數奏章的案桌邊,雖然知曉水無情已經醉倒,但他還是刻意地回眸瞟了寢床的方向一眼,在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響下,在案上開始尋找那份先皇留下的密詔。
他記得水無情曾經帶他來過這裡一次......
青青回想起了那一日的光景,隨即悄聲地在案桌邊沿的一個暗屜裡頭,找到了宰相大人派來的那名禁衛男子的話裡曾提到的那個陳舊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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