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牢頭的威脅,眉小鈴深怕馬芸芸有個萬一,於是在被逼著回到新房之後便往床邊端坐,就這樣僵著身子再坐了好久的時間,直到她聽見新房的門外遠遠傳來一道腳步聲為止。

眉小鈴的臉色跟著一白,慘了!有人來了!

正思考著沒多久,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眉小鈴的心跳聲音也跟著加快變大聲了,而且雙唇與臉色皆慘白的狀況下,她還兀自祈禱著,進來的人可千萬不要是她那新任的相公,土匪頭子才好!

沒想到,當門板被人『咿──呀──』地一聲推開的時候,眉小鈴竟膽小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一個勁兒地低著那覆著紅巾的螓首,無言。

驀然,只聞門板被人反手闔上的聲響,接著便是一串緩慢踱近的腳步聲音朝她的方向走來,被嚇得全身打顫的眉小鈴還是低垂著頭,連動都不敢亂動。

結果,在四周安靜了一下子之後,沒料到破空傳來的是一陣醉酒的開懷大笑聲,而且,眉小鈴感到自己頂上的那方紅巾似乎已經被人掀起,絲絲的光線正直直地投射到她的眸底,讓她愣住了好半天。

「喂,妳今夜就是我的娘子了,幹嘛裝害羞!?」很粗俗的話語就這麼溜出口裡來,土匪頭揭開的紅帕丟到床角,然後連鞋都不脫地爬上了床邊,轉頭便瞪著眉小鈴那害怕而抖顫的側臉瞧了又瞧。

「嗯?倒是長得還可以啦......起碼比那個胖馬女要好太多了,要娶她當娘子,我大概半夜就被壓死了吧......」喃喃著。

生平得到一個不算是讚美的讚美的眉小鈴根本沒想過這種恭維話竟然還是從搶劫她的土匪頭子的口中說出來誇獎她的,因而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小嘴,忽然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一邊在心底碎唸的眉小鈴神色複雜地噘起嘴來;普通人都貶抑她、嘲弄她,但是她眼前的這個壞人卻無心地說著她的好,讓她覺得很是怪異跟彆扭,原來聽慣了大家對她差勁的評語之後又突然聽見好話的這一刻竟是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而,這也讓她體認到了,長期停留在自卑與妄自菲薄的狀態下,這感覺在她發覺前就已經深深地進入了心底紮根,而且是會一直傳染下去的。

眉小鈴無奈地垂眸歎息;因為就是這個原因,所以讓她的自卑感有時候會冒出來作祟,以至於無法認同自我,只是,這個原因都是長期的心理陰影造成的,無法很順利地將它連根拔起,只能認命。

算了......她不想再去思考了,好累......

噘了噘嘴,所以她聽見馬芸芸在被人如此批評的時候還是會生氣,儘管這個被批評的人不是她,但是她很替馬芸芸抱不平,因為她可以瞭解那種被人否定的心情。

就算馬芸芸的身材......呃,是會令人一眼驚訝的程度,但是那跟她這個人又有何關係!?只要一個人的心美,那麼連整個人就都很美啊!

有點氣忿不平的眉小鈴咬唇思考著,抖著長睫的她這才鼓起了勇氣、緩慢抬起頭來想要反駁。

「芸芸才不醜!她很美、很美的!」眉小鈴噘起唇,脹紅了兩頰,怒聲。

疤面男子撇唇笑了笑,瞅著正抬頭怒著仰視他的小女人,失笑:「我哪裡說錯了?那個胖女人根本一點都不像女人啊......」

「你!」眉小鈴又生氣了,她真的覺得男人這種動物全都是些不分好跟壞的瞎子!

「妳什麼妳啊?我累了,懶得跟妳吵......」說著,隻手褪下了外衣,疤面男子瞄了一眼還在氣怒中的眉小鈴,發覺她生氣起來比平時還要漂亮,於是將高壯的身體挪近她,然後再趁她僵直了眼的時候,用雙手困住她,「其實妳氣起來的時候也挺美的,我剛才都沒發現......」,看著眉小鈴緩慢回神過來之後便開始掙扎的樣子,他又笑了:「啊哈哈......」

「你......你要幹嘛!?快放開我!放開我啦......」眉小鈴害怕地在男人的懷裡不住地掙動著,一邊揮著拳頭與動著腳,直到一拳砸中了男人的眼窩、一腳踹中了男人的腹部為止。

「妳這女人......!」掩著痛處直起腰來的男人忍不住啐罵道。

土匪頭子隱約開始抓狂了,那張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在一時間變得猙獰不已,男人一個傾身將她壓住,然後看著眉小鈴在他的身下徒勞無功地掙扎著,笑道:「真是不乖啊......既然妳這麼愛動,那我們今晚就來做點運動好了......」邪笑著的男人緩慢地伸出一隻手開始脫起眉小鈴身上的衣物,這動作冷不防地將眉小鈴嚇得臉色瞬間轉青,抖唇不語。

然後是一聲尖叫劃過困龍坡的天際。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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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鏡花水月‧玲瓏幻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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